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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罗)《无眠之夜》(下篇)

*一点彻夜之歌pa

*人类路*吸血鬼罗

*可能ooc,私设成山,不喜勿看


(下篇)吸血鬼罗的场合

“路飞呢?”山治向自己的伙伴们招招手,几人向来有一起在下课后去他家聚餐的习惯,今天却罕见地没见到嚷着要吃饭的人。

“去找那家伙了。”索隆指了指天空,天色渐晚,眼看就要全黑了,“毕竟要到晚上了。”

山治便了然了,他笑起来:“那家伙还真是不容易啊。”

他们口中的“那家伙”——特拉法尔加·罗,现在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后,看了看表,确定天已经全黑了,这才打开外面的门,他随便摁了个开关,外面的灯牌便亮起来了——“红心私人诊所”。

“特拉男!”路飞在灯牌亮起的一瞬间,连门也没敲就冲了进去,罗倒是轻车熟路,他往旁边一躲,路飞就扑了个空,叮呤咣啷地带着罗桌子上的鸡零狗碎一起栽在了地上。

“草帽当家,之前就说过了,不要一直来找我,很烦。”

“我不要!”路飞从一堆废墟里爬出来,随手把笔记本和笔给罗捡了起来,“你很有趣!”

他在罗身边来回乱跑,把自己弄掉的东西都捡起来重新摆好,随后扒着胳膊给罗:“你还要吸血吗?给你!”

罗拨开他的胳膊拒绝了,却被他这股兴奋劲烦得头疼。

 

他和路飞认识属实是个意外。

那天,他只是出去散个步,心血来潮想要捡个吃的,就和平常一样,毕竟就算再讨厌自己的吸血鬼身份,也要进食。

他平常进食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从来自己诊所看病的患者身上取适量的血液,一种是捡路上昏睡过去的醉鬼,男女都有,咬人或是不咬全凭他心情,若是找到了他觉得味道不错的,他还会给把对方带到自己诊所存一点食品库存后,等对方醒来,挂着柔和的微笑安慰一下对方再哄骗对方在自己这办个体检卡。

他本来就是个挑食的人,就连血液上的进食也格外挑食,就算是醉鬼,也不会挑那种浑身烟酒臭的人,他偏好于选择看着就没什么烦恼可能是刚结束同伴聚会的小鬼。

路飞就这样撞在了他的视线了——那孩子脖子上挂着个草帽,歪歪扭扭地摊在公园的长凳上打瞌睡,连睡觉的表情都像是在大笑,看着也不像是喝多了。

他又是挥手,又是量脉搏,发现路飞睡得相当死,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往旁边一坐,拽起对方的胳膊咬了上去。

血液会向他展示对方的情绪和记忆,于是他就这样撞进了路飞那纷乱的欢笑声中。

一群年纪差异颇大的伙伴正在呼喊,近在耳边,仿佛他自己也品尝到了刚塞进嘴里美味的肉香,有合唱和舞步和着吉他声萦绕身边,风吹响挂在窗台上的风铃,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柑橘的清新扑鼻而来,而记忆的主人则浑身都是兴奋与活力,正在开怀大笑。

罗咽下一口血液,几乎要落下泪来,变成吸血鬼已经过了几十年,久到他自己也忘了时间,却被这一口包含着记忆的血液激起那儿时的庆典。

母亲和父亲在身后看着他和妹妹在前面追着跑,扎着双马尾的拉米嚷着要吃冰淇淋,于是小小的自己便在父母的同意后拉着她的手走向冰激凌的小车,小车上挂着风铃和气球,被风吹起,叮啷声响个不停,他接过果味的冰激凌递给拉米,拉米便欢快地拉着他的手甩得很高,一边甩一边唱着在学校新学的郊游儿歌。

他有些意犹未尽,于是在松开牙齿后又轻舔了一下那留着牙印的小臂,将血液尽数舔干净了。

他抬起头,准备思考如何劝这小孩办体检卡,却正对上一双眼睛。

“哇!”少年人的眼睛变成了星星,激动地闪着光,抓住了他的手,“你是吸血鬼吗?!吸血鬼居然是真的!那你有翅膀吗?可以变成蝙蝠吗?‘唰’的一下飞起来!”

“……”这家伙怎么会醒!一般被吸血时的疼痛会让人产生快感,所以对方只会觉得舒适而不是会醒,说的话还这么离谱。

“可以飞起来吗?可以飞起来吗?”路飞从长椅上一跃而起,在他身边左右跳跃,鼓着掌要求罗表演一下。

罗瞥了他一眼,恶趣味骤生,他勾起嘴角:“好啊。”

下一秒路飞被他拽着领子腾空跃起,在空中停留着找下一个落脚点,路飞看着自己已经离地的双脚,惊奇地蹬了两下腿,带着罗也跟着没把持住平衡在空中晃了一下:“喂!小鬼!别乱动!”

“我不是小啊!鬼!哇!”路飞张嘴就喝了一口风,吹得他的嘴直接变了形大笑着介绍自己,“我是……奇……路飞!”

罗一个字也没听清,他在电缆上再次跳跃,径直向最高的楼顶上飞跃,随后在即将落地之时,他利索地一抛,路飞便随着风直接向下坠去。

他恶趣味地期待着这胆大包天的臭小子能哭爹喊娘一番,然后自己再心满意足地大发慈悲把他捞起来,好让他能知道这世道险恶。

谁知道路飞却毫无恐惧,他的笑声在夜色中划破空气,竟比他这本身会飞的还要兴奋。

“唔呼!!”大声的喊叫将夜空中的飞鸟与真正的蝙蝠都惊了起来,罗才惊觉对方几乎要落地了。

他吓了一跳,一个蹬地,快速地向下俯冲,勉强在路飞落地前接住了他。

然而少年仍是没有恐惧感,他从罗身上下来,又一把挂在了罗的脖子上,旋身就到了罗背上,他像个出去郊游没玩够的孩子,骑在罗身上,伸着拳头往上伸了一下又一下:“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青筋在额上暴起,罗一下甩下对方“滚下去,我要去工作了。”

“诶?吸血鬼也有工作吗?”

罗不理他,自顾自地跑了起来要甩开他,谁知道路飞体力竟格外好,当然也可能是罗在吸血鬼里就算是个体力不好的吸血鬼。

“原来你是医生啊!”罗刚跑到诊所门口时,还没顾上松口气,身后便忽然响起了少年清澈的声音,路飞看着他满脸诧异,于是理所当然的解释起来,“我是今年铁人三项的冠军哦!”

“!”

他就这样被路飞缠上,在夜晚四处奔跑,路飞毫不介意他吸血鬼的身份,几乎是见到个朋友,就要大声地介绍罗是个吸血鬼,罗这一周什么都没干,做得最多的事就是随时戒备着对方开口,并在他开口前去捂路飞的嘴,于是山治一群人也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啊,大叔晚上好!”路飞像是也习惯了罗不爱搭理他,自顾自地在他办公室吃起自己的晚饭,他塞着东西向推门进来的柯拉松打招呼。

“晚上好,你又来了啊。”柯拉松不介意路飞经常来缠着罗,尽管是人类,但罗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他是真心挺高兴的。

“柯拉先生。”罗瞪视着柯拉松,他早就给这位不靠谱的监护人说过让他别多搭理这小子,免得之后整个诊所都被他赖上。

柯拉松并没有在意罗的瞪视,他手操上经常马虎,所以就算是在诊所帮忙也不过是做些文书工作,他拉开凳子坐在路飞对面:“路飞君,你经常吃这么多,胃会不好的吧。”

“啊不会啊,”路飞摆摆手,“乔巴说我身体很健康!还有我真的很饿啊!”

“草帽当家,我说,”罗对他俩的闲聊十分不满意,他打断两人,“你到底想什么啊?”

“我想变成吸血鬼!!”路飞大笑,“我也想飞起来!”

罗和柯拉松手中的笔一同掉落在桌上,柯拉松没说什么,罗却径直站起身只重重看了路飞一眼便离开了。

饶是路飞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他绷着嘴连饭也顾不上吃了,转头看了看罗的背影又看了看柯拉松。

柯拉松一直等罗走了才开口。

“抱歉,”他说,“罗并不喜欢自己吸血鬼的身份,而且成为吸血鬼,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路飞疑惑地歪着头,于是柯拉松终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罗是在十三岁时变成的吸血鬼,因为一场意外而死亡的家人将他孤身一人留在了世上,在某个公立孤儿院待了三年后,本就是寄人篱下的他,不知是家族遗传史还是沉重心理原因,突然爆发了一场足够要他命的大病。

公立孤儿院并没有足够的资金医治他的重病,于是干脆任其自生自灭了,大概是怕他死在孤儿院无法交代,在一个夜晚就医的路上,他再次被遗弃,独自在无人的废品站里开始了他与死神的赛跑。

他并不想死,尽管只剩下孤身一人,他仍不想死,他想背负起父母曾在他身上倾注的期盼,也想带着妹妹的那一份活下去;大概是老天也有点看不下去,他被一个“人”捡到了,此人自称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在急迫的求生欲和毫不讲理的吊桥效应下,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年萌发了短暂又懵懂的误会,在隐瞒自己身份,又将他当做储备粮的“救命恩人”嘴下就此变成了吸血鬼,毫无心理准备地告别了人类的一生。

过去的事物是吸血鬼的弱点,罗却没什么可以有弱点的资本,他一无所有,除了变成吸血鬼前,对自己身体研究时抽出的两管血液。

多弗朗明哥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吸血鬼,罗在变成吸血鬼后的没几天就冷静地意识到自己对多弗的厌恶感不比感谢要少,那天的那时刻不过是因为他的自暴自弃和绝望所产生的一种青春期错觉,他不该变成这样一个永远无法面对光明的人,因为自此他的梦想也几乎就结束了。

就是最好的医科大也不会接收一个只能晚上来上学的学生,实习医院也不会接受只有晚上能来工作的见习医生。

多弗在发现自己新收的眷属背叛了他后,差点将他杀死在阳光下,好在柯拉松及时赶到救下了他。

从此两人便直接叛逃出了以多弗为首的吸血鬼家族。

路飞面前的饭早已在这段故事中被放凉,柯拉松站起身打算给他热一下,路飞却径直抓住一个凉了的肉包一口吞下。

“谢谢你和罗交朋友,但变成吸血鬼的条件是喜欢上吸血鬼,”柯拉松叹了口气,“罗厌恶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让人和自己一样,他不收眷属的,所以可能不会再见你了,抱歉,他在找能变回人类的办法。”

路飞一愣,稀里哗啦地把桌上的饭一股脑塞进了肚子里,他噎得难受,柯拉松赶紧给他倒了杯水,他咕咚咕咚地顺下所有的食物,这才开口:“所以,有办法让特拉男变回去?”

“传说,吸血鬼爱上人类就可以变回去,但是这毕竟是个传说,我们没有找到过任何成功的案例,再有,罗这个性格和之前那次让他变成吸血鬼的错误,他应该很难喜欢上任何人了。”柯拉松发愁地叹气。

“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大叔再见!”路飞吃饱喝足,一个鲤鱼打挺,从木凳上蹦了下来,挥手和柯拉松打招呼道谢,不等柯拉松做什么反应,这体育专业出身的小子竟然一溜烟就消失在了他视线里。

 

那天之后路飞连着好几天来诊所都只能看到诊所紧闭的大门,不论他怎么敲门,里面都没人理他,他攥紧了拳头,随后不管不顾地撕下笔记本的空白页,贴了句留言上去。

他走之后没多久,罗半个身子穿墙而出,摘走了那张纸条。

他看着那鬼画符一样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叫他出来聊聊,罗将纸团成团,丢进了垃圾桶,随后将白大褂一脱,换了一身黑衣,从窗口越出,走入人世间。

他走过寂静的公园,走入吵闹的闹市,向常去的酒吧走去,酒精会让人产生错觉,就算没喝多少,罗也可以轻易地让人睡着,简单取一点血以供自己的需求,随后再把一切的借口都推给酒精,瞒过周遭人类的耳目。

他也带了一点血液出来,免得意外发生他没能成功取血而饿死在外面,他向来有备无患,今天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抬起的脚还没落下,一个人便从拐入酒吧的小巷中被丢了出来,周遭人声鼎沸,闹市最不缺看热闹的人,很快便围了一圈人,罗皱起眉,向旁边走去,肩头接踵的空隙中划过一抹熟悉的麦黄,罗愣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另一边。

带着草帽的少年手里抱着一个被血染红的孩子一步一步从昏暗中踏了出来,罗一瞬便认识到了什么,他转过头去看,被剖出的人扭曲地在地下打滚,毫无尊严,口涎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上,混着血水,是罗在多弗那里见过不止一次的那类人,一个饥饿到失去理智的吸血鬼眷属。

“瘾君子?”窃窃私语中人们将这个可悲的吸血鬼围在中间,“好危险啊!要不要报警啊?”

罗转头看着路飞,路飞的眼睛圆瞪,看也知道那里面尽数是厌恶与愤怒,这种眼神让他莫名有些恐惧,可罗却来不及多想,因为路飞的小臂被某种尖利的东西划破,看力道,再偏一下路飞就要告别运动员生涯了。

他再顾不上路飞的态度,慌乱地扒开人群冲到路飞面前脱下外衣摁住了路飞的伤口止血,随后看着围成一圈的人,撒下弥天大谎:“抱歉,我是医生,这是我的助手,我们在治疗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他对药物起了应激!我们马上就带他回去!”

他咽下对路飞身上血水的渴望,强硬地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从兜里掏出诊所的名片向众人证明。

路飞看着他,警惕和愤怒忽然便熄灭了,罗给他简单包扎住伤口,又将小孩子的伤口也看了一下,确定除了吓晕过去和轻微划伤并没有别的伤口才松了口气,他一掌击晕那个吸血鬼,背起对方,一边又拉过路飞的手,他向众人再次道歉后,不顾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体力,将瞳孔染红。

“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覆盖聚集人群中的魅惑言语将民众的神志短暂抹去,他一跃而起,向僻静的公园飞去。

失去意识的吸血鬼被他丢在了公园的树下不管了,路飞和小孩子却被他带回了诊所。

小孩子被他安置在病房里,有护士看护着,路飞算是放心了,罗解开已经染满血液的衣衫看路飞的伤口。

“特拉男,终于见到你了。”路飞似乎感觉不到疼,刚才对吸血鬼的厌恶和愤怒一扫而空,只为时隔多日的见面而欣喜。

罗没说话,只是拿起绷带,咬紧牙关,一点一点给路飞包扎着。

“你把自己的食物给了那个吸血鬼吧。”路飞肯定道,他眼神很好,就算罗做得隐蔽,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罗将那人丢在了公园的树荫下,却给他留下了自己的诊所名片和带出来的一小瓶血液。

“嗯。”罗没否认,也没做任何解释。

他是医生,自然从变成吸血鬼后也对自己研究过不少,那人分明忍了很久了,吸血鬼有十年之约,尽管平常的饥饿也是难以忍受的,可若是十年不吸血,就算不在日光之下,也会虚弱致死,大概这个眷属是哪个不负责任的吸血鬼随便收下的,而在这种不负责任的吸血鬼嘴下诞生的眷属多数都是这样无法接受伤害他人,又惧怕死亡,只能在这种矛盾中浑浑噩噩地度过十年,随后化为飞灰消散在风中。

这样忍耐着,没有尊严地,惨烈地活在世间的人类,亦不该没尊严地死去,更何况,他并没有伤害那个孩子,最后还是犹豫了吧,所以才会被路飞揍成那样。

“你也很饿了吧,要不要喝我的血,反正也受伤了。”路飞抬起受伤的手。

“别乱动!我不会重复咬同一个人。”

“我就知道!”路飞对此没再表示什么,只是露出个果然如此的开朗笑容,“特拉男果然是好人啊!”

罗被他扣上的一顶好人帽砸得头疼,却又被路飞这真诚的夸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瞪了路飞一眼,低下头继续给他包扎。

“特拉男,我们谈谈吧,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吧,让我把你变回人类。”

他语出惊人,罗手中剪绷带的剪刀差点一刀插进自己大腿里,他瞪了一眼路飞,权当路飞在说胡话:“闭嘴,草帽当家,小心我把你嘴缝上,我可是个吸血鬼。”

路飞于是乖巧地绷起了嘴。

要问路飞喜欢上罗的契机是什么,路飞大概要绞尽脑汁想很久,最后也没办法给人一个答案,但答案不过是那夜月色正好,他被从天抛落,又在落地前被拽住,这夜霓虹灯闪烁,罗在慌乱中挤入人流,甚至不顾暴露身份地将他和陌生孩子一起卷回诊所疗伤。

于是答案呼之欲出——只是因为罗是这样一个耀眼又含蓄,隐忍又任性,集所有矛盾体于一身的好人。

路飞看着罗垂下的睫毛,心跳个不停,血液上涌,总觉得要将整个脸都烧红了,罗将路飞的手包扎好,便要抬头交代医嘱,路飞忽然后知后觉地被自己刚刚的告白搞得有点慌乱,他一把薅过背后的草帽,摁在了罗的头上,帽檐遮住了罗的视线,让他只能看见路飞咧嘴笑露出的白牙。

他疑惑地仰起头,路飞却觉得心脏“嘎噔”一下,那双在不使用吸血鬼能力时金色的瞳孔正反着台灯的光芒,像是闪着的星星,正好似一无所知地望着他。

他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却突然突发奇想,心血来潮,开口仍是活泼又任性:“特拉男,一会我们去爬山吧!对!约会!”

罗望着外面要升起的旭日,皱着眉想骂人,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草帽当家的,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是吸血……”

“我来想办法!”路飞打断他暴躁的话语,蹲下身端详对方的脸,笑嘻嘻地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肯定不会让特拉男受伤的!”

他说完将窗帘全都拉下来,叮嘱着罗绝对要等他,便冲出了罗的诊所,罗一头雾水,打开冰箱拿出最后袋库存的冰冻血液,倒了一个杯底喝下又放了回去。

外面太阳升起,他的生物钟作祟,又折腾了一晚上,困得在桌子上打瞌睡,路飞却突然推门进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门一关,确保没有阳光照进来,才把背包往罗面前一甩,倒出了一堆东西。

罗被惊醒的起床气正弥漫在空气中,他皱着眉不吭声,路飞便蛮横地动起手来,他先给罗套上了个捕鱼用的黑色手套,拿布条缠绕了几圈,确保无论罗怎么动手套都不会脱落,又给罗围上黑色的防晒丝巾,他拿起自己的帽子,往罗脑袋上掏了个防晒用的纱网和墨镜又把自己的草帽扣在了罗头上。

罗额上的青筋暴起:“我宁愿死……”

“别这么说嘛!这样就好啦!”路飞摁着他要想摘下这些丑东西的手,“特拉男不要动啦!弗兰奇在外面等我们啦!”

什么?!他这种形象居然还得见人?罗将自己的双脚钉在地下,几乎在用行动表示拒绝,然而路飞根本不管他,拖着他的胳膊就往前走,搞得他倒像是个遛完弯不想回家的柴犬,可他明明现在就在自己家!

他被路飞的蛮力拽上了车,前座戴着墨镜的人头发夸张地翘在脑袋上转头冲他“呦”了一声,远比他的形象还要夸张,他叹了口气,终于坐进了后座上。

 

车载音乐是疯狂的金属摇滚,搞不好还是路飞那个搞音乐的伙伴唱的,杂音多得罗根本分辨不出是谁唱的,他们一路到了城郊的高山,罗皱着眉看窗外的阳光,儿时被多弗朗明哥关在太阳房的记忆仍然清晰,他几乎不敢踏出车半步。

路飞似乎知道什么,他拉起罗的手,隔着厚重的塑料手套,罗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却似乎能从这触感上体会到路飞的自信。

“放心吧,我不会让特拉男受伤的!”他再次这般说道。

罗垂下眼,他还不至于这样胆小,于是推开路飞的手,从闭塞的车厢中走了下来。

他从墨镜的缝隙中窥探这个久违的世界,绿色的山脉巍峨绵长,阳光下的空气和夜晚的完全不同,是一种能让他想起自己曾身为人类的日子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想摸一下太阳下的花朵,隔着手套他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却靠着这点触感想象了一整个世界。

路飞笑着拽起他,往山间小径走去:“这里都是树荫,所以特拉男也可以稍微摘一下帽子!乔巴说山上有他们的医学实验室,今天就他一个人在,可以偷偷带你进去看一下!”

罗不知该说什么,他空咽下一口,一同咽下的还有对路飞的感谢,他放任自己被路飞拉着奔跑在山道上,沾着晨露的树叶将露水滴在他的衣服上,墨镜也挡不住这斑斓的色彩,路飞竟然还背着个抓虫子的网,抓到了独角仙就在他面前又蹦又跳,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而他仿佛也被带着重新做了一天“人类”。

在读医药学的乔巴在山顶上朵丽儿医娘建立的实验室门口迎接他们,他还是头一次在白天和人讨论医学,乔巴震惊于他的博学,两人相谈甚欢,罗几乎觉得自己就是个和乔巴一样的医学大学生,正在某个老前辈实验室实习,他心中触动,看着一桌子实验仪器,几乎有些小心翼翼。

路飞背着手枕着脑袋看他,开心得溢于言表,乔巴都有些嫌弃他的表情。

直到太阳将要落下,路飞突然打断了两人,他和乔巴道了声抱歉和多谢,就拽着罗再次冲出木屋,向更高的山顶奔去。

罗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却没说什么,他在夕阳的余晖下大笑,迎着日渐西下的日光兜着满嘴的风大喊:“多谢你!草帽当家的!”

路飞也跟着笑,他在终点停下脚步,带着罗一步一步穿过向日葵的花田,走到山顶上,看太阳落下的最后时刻。

“追上了!”路飞大喊,将要落下的太阳离他们近在咫尺,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所有的向日葵都对着那团火红的明光簇拥在罗的身旁,“太阳!”

少年颇有活力的大喊和快速的奔跑让他早已不再有心跳的心脏跟着起舞,在这片久违的日光中他难得放下了数十年对自己这吸血鬼身份的厌恶,因为此时此刻,似乎他与这世间的普通人一样,只是个来登山郊游的人类。

最后一丝阳光落下,月色带着星辰出现在头顶的夜空,罗回到了他本该属于的世界,可满腔的欣喜不会轻易消失,他看着路飞笑嘻嘻的脸,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开口:“草帽当家,如果我不是吸血鬼,不能带你看夜景,你……”

他难得矫情的后话没有说出口,路飞摘下他头上的草帽,戴回了自己头上,咧着嘴笑:“特拉男就是特拉男啦!是不是吸血鬼和我喜欢你没关系吧!”

罗脱下碍事又丑陋的零零碎碎,轻笑着看夜空:“嗯。”

“如果特拉男变成人类,”路飞却突然捏住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夜景当然也可以一起看,我们可以一起爬上楼顶或是这里,如果特拉男累了,我可以背你!”他的嘴角得意地扬起,自信慢满满,“我体力很好的!”

那黑亮的瞳孔映着罗的影子,感情像是海水浇灌进来一般,瞬间淹没了罗的头顶,没由来又不讲理,卷着罗从面前的山崖跳下,只有“相信他”,“喜欢他”这一条活路。

他扬起嘴角,吸血鬼有一天竟会被人类蛊惑,他不敢相信,他抓着路飞一脚蹬在山崖上,向城市奔去,却听见自己在夜风中开口问道:“要和我一起赌一场吗?”

路飞志在必得地看着他。

“如果你赢了,那我就是你的了,”他顿了一下,声音也跟着低沉下去,他的轻笑声像是在嘲讽自己终于也要收下眷属了,“如果我赢了,那不好意思,你就要变成吸血鬼了,草帽当家的。”

“哈哈哈好啊!”路飞开怀大笑,“那一定是我赢!因为我永远不会输!”

“哈哈是吗?”罗轻皱眉头,无奈地低笑着,“那算什么啊……”

路飞却忽然用另一只手捧上了他的脸,在他停留在不知名的高楼上的一瞬间咬上他颤抖的唇,双唇轻碰后便离开,路飞弯起眼睛笑着:“还因为罗不会让我变成吸血鬼的,我相信你,所以特拉男也要相信我。”

罗惊愕地扭过了头,手指却在路飞滚烫的手掌中近乎融化,他踩过路灯的顶梢,消失在这一片静谧的星空之中。

 

罗和路飞几乎是滚进了罗的诊所休息室,没开灯的窄小房间里只有街边霓虹灯牌打进来的微光。

罗将他摁在床上,回敬着他的吻,唇齿相碰,清脆的钟声外面回荡,月光柔和,而欢愉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子,咯咯笑着,牵着手带他们沉浸入更深的夜色。

罗的体温比人类低很多,如同涓涓流水划过路飞的心房,凉丝丝地与他满心的热血汇聚,一起流向远方广阔无垠的大海,海浪翻涌,扁舟起伏,飘向水天相接的地平线。

罗不知道是在向赌局反悔,还是一如既往的体力差,他趴在路飞肩头失神,却就是不肯张嘴咬上他的肩头。

路灯一盏一盏灭了,夜色将息,晨光迭起,黎明要来了,路飞用自己将他钉在窗沿上,手却一把拉过飘荡的窗帘遮住一半光亮,阴影与光明的界限中,路飞一口咬上了罗的肩头,刺痛感和刺激感一起掀起新的波澜,罗尖利的指甲划破了路飞的后背,血液的香气铺满了整个房间,路飞伸手摁住他的头,将他摁在自己的肩膀上。

数日未能好好进食的饥饿与疲倦随着路飞逼迫的手一起将罗推向失去理智的极限。

“特拉男,我喜欢你哦。”

灿阳升起之时,尖利的牙齿刺破了路飞的血肉,爱意、欣喜、满足、贪婪、渴望一股脑将罗的大脑灌满,如花田中硕大的暖阳,将他包裹,他的意识跟着被阳光融化。

 

两周后一个明媚的晴天,伟大航路大学附属医院迎来了一位技术高超一鸣惊人的外科医生入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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